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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死前要寫就個《遺體處理指南》,詳細說明如何做好我的骨骸標本。偶爾提及,朋友都笑我這是驚世駭俗,話題也常到此就停了,死亡是禁忌,不好多談。

黛玉葬花,花塚旁泣吟: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十來歲的姑娘如此感花傷己,其實我也有這痴病,年過半百仍憐花殘。過去常感嘆這麼鮮活的植物,200多年來都被報紙一夾、壓扁、烘乾,成了臘葉標本。嬌豔盡失,卻又被恆溫恆濕地呵護,近來時興數位典藏,槁黃的老標本化身為高解析圖檔,似乎更被珍惜了。三年前我起而行,立志要找出新法子來保住花之青春,陸續有五位同學參與,配出了妙方,望著這傑作,不禁自誇:我們是標本達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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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泡製及防腐動植物是我的專長和興趣,多年前就有個至今不改的想法,在我死前要寫就個《遺體處理指南》,詳細說明如何做好我的骨骸標本。偶爾提及,朋友都笑我這是驚世駭俗,話題也常到此就停了,死亡是禁忌,不好多談。這好比《哈利波特》裡的佛地魔,大家避稱其名,而我鄉間的鄰居們是絕口不說蛇字,總以「那長長的」相稱。黛玉薄命早逝,而當時康熙年間的中國人平均活不到30歲,現今我們能長命百歲,對世間的依戀和對人生終點的恐懼該是同步加深,這次《科學人》在年度專輯裡不避諱地大談死亡,我預期將會引發震撼的後續討論。

 

我捨不得人世,除了樂觀地覺得活著就是幸福,更可能是無以想像死後仍有來生的情境。然而我的學生們多半不這麼想,過去25年,我做過多次課堂上的認真調查,知道清大同學是多麼相信心靈不滅和前世今生。這絕不只是生物學的問題,心理學家和哲學家都該共同探討,也因此他們在本期《科學人》有了深刻的對話。台大哲學系孫效智在〈未知死,焉知生〉中強調,人若對終點一無所知,就如旅人不知目的地,會無法決定現時的行程和方向。然而〈你相信靈魂嗎?〉的作者貝林則認為,心靈會隨軀體而消逝,明白心靈的死亡,對人類這物種的續存並沒有任何幫助。

 

我明白葬花之浪漫和留副白骨之無聊,這些都是人間趣事,念頭和過程比結局重要多了。

【完整內容請見《科學人》2010年第104期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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