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琴司の →ße

美國第二季經濟連續第四季擴張，但增長速度減緩至2.4%，比市場預期的2.5%還差，反映上季消費支出降溫，經濟學家預期美國下半年經濟成長將減速。美國道瓊指數30日開低震盪，美元兌日圓匯價跌至八個月谷底。

美國商務部30日發布第二季國內生產毛額（GDP）成長率數據，初估上季經濟成長2.4%，不如市場預期。企業投資增幅創1997年來最大，但消費支出對經濟成長的貢獻縮水，增幅從第一季的1.9%降至1.6%。

美股三大指數30日盤初一度重挫逾1%，道瓊指數最低下跌近120點，後因消費者信心指數和芝加哥採購經理人（PMI）兩項指數均優於預期而回升。美元兌日圓盤中最低貶近1%至85.95 日圓，創去年11月30日來新低，也是今年首度跌破86日圓。美元兌歐元最高上漲0.75%至1.2981美元。

美國經濟在2007年底遭逢1930年代以來最嚴重的衰退後，約從一年前開始緩步向上，各項貨幣和財政振興措施功不可沒，但近來的經濟數據顯示復甦腳步似乎後繼無力，就業市場依然疲軟，消費支出和製造業的成長似也開始減緩。

商務部同時上修第一季成長率至3.7%，遠高於一個月前公布的2.7%，但前三年的經濟成長率數據全遭下修，代表衰退情況遠比先前預期還慘。

美國GDP在2009年衰退2.6%，跌幅大於之前公布的2.6%；2008 年零成長，而非先前估計的微幅成長0.4%；2007年全年GDP 增幅也從2.1%下修至1.9%。從2007年第四季到2009年第二季，也就是一般認定全球經濟衰退的期間，美國GDP萎縮4.1%而非3.7%。

另一項經濟疲弱的跡象則是物價持續下滑。聯準會（Fed）偏好的通膨指標，也就是扣除食品和能源價格的個人消費支出物價指數（PCE），上季上揚1.1%，是2009年首季以來最低，今年第一季也僅上升1.2%。

最新數據顯示，英美消費者不約而同對經濟前景感到悲觀，其中美國7月消費者信心指數陡降至九個月新低，英國也重挫至11個月谷底，而且呈現逐月下滑的趨勢，使兩國的經濟前景籠罩在低氣壓中。

美國7月密西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最終值，從6月逼近兩年半新高的76陡降至67.8，是去年11月以來最低，主因是就業市場一直未見顯著好轉、薪水也沒有增長，連帶抑制了民間的消費意願。

這項數據雖高於市場預期的67和7月初估的66.5，但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有逐漸下滑的跡象，未來幾個月的消費者支出恐怕不甚樂觀。對消費支出占國內生產毛額（GDP）70%的美國來說，絕非好兆頭。

根據這份報告，美國民眾對未來六個月的經濟展望，由上個月的69.8降至62.3；對未來12個月的評估，從前月的79大跌至66；對經濟現況的評估，更從6月的85.6重摔至76.5。

英國的消費者信心也不甚樂觀。市場研究業者GfK NOP公司統計，英國7月消費者信心指數從6月的負19降至負22，重摔至11個月谷底，遜於分析師預估的負20。

GfK執行董事沐恩表示：「消費者信心指數是反映未來幾個月經濟前景的重要指標，因此該指數持續下滑，顯示二度衰退的可能性逐月增加。」

這項報告的調查時間，適逢英國政府開始推出削減社福支出、提高銷售稅等一連串撙節方案。沐恩認為，受訪者回答問題時，很可能已把「政府宣布削減支出很可能造成衰退」的因素納入考量。GfK的調查也顯示，英國消費者對未來12個月的財務狀況評估，下跌4點，成為負6；他們對經濟前景的評估更重挫13 點，成為負25。唯一好轉的是消費者大舉採購的意願，增加8點至負16，但這可能是消費者想搶在明年銷售稅調高前完成採買。

受此利空衝擊，英國10年期公債殖利率30日下跌9個基點至3.32%。不過英鎊兌美元並未受波及，仍升值0.23%至1.5649美元。

■布蘭奇弗勞 （David G. Blanchflower）

消費者信心低迷，且正席捲全世界，讓我憂心忡忡。

聯邦準備理事會（Fed）主席柏南克2009年6月7日接受「60分鐘」訪問時說：「我完全同意信心是關鍵。人們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他們很害怕，不確定這個系統會不會復原。所以如何恢復信心是問題的關鍵。我認為要獲得信心就必須展現進步。」

如果我們要看到經濟從這波一生只經歷一次的金融崩潰復原，那麼凱因斯所謂「動物衝勁」（animal spirits）的好轉將十分重要；凱因斯以「動物衝勁」來表示促使人「採取行動而非不行動的自發性衝動」。

當美國房市2006年開始崩潰時，企業和消費者的「動物衝勁」就開始從該年7月急轉直下。約六個月之後，類似情況也發生在英國。

英格蘭銀行貨幣政策委員會（MPC）在每月第一個周三和周四開會，而在前一周的周五舉行的預備會議中，經濟學家會向MPC報告前一個月的數據變化，之後MPC就進入閉門討論階段。

我還記得在2008年上半年的委員會議中，聽過無數說明和報告，並且被告知不要根據下滑的消費者與企業數據而妄下斷言。

這些年輕的央行經濟學家有很多剛獲得博士學位，對評估經濟模型的興趣往往大過思考真實世界到底發生什麼事。總之，有人告訴我們，許多調查的反應不符合觀察的結果，所以應擱置一旁。結果證明他們錯了，這些調查的反應是領先指標。

銀行的代表每個月向這個會議作報告，反映外面的情勢確實很惡劣。這些經濟學家對銷售、產出、投資和僱用計畫的評分都開始快速下滑，遠低於2007年中的水準。但沒人對我所說的「走動經濟學」有興趣。

在另一方面，波羅的海乾貨指數（BDI）在2008年12月5日暴跌至663點的低點，遠不如2008年5月20日的高峰11,793點。該指數2009年一路上揚，但今年5月中旬以來又劇挫逾50%，反映出全球鋼鐵生產和汽車製造下滑。

動物衝勁和BDI指數的走勢幾乎相同，在2009年轉強，現在則已停滯，過去幾個月甚至出現倒退。結果也證明這不是美國獨有的現象，英國也發生同樣情況。令人擔憂的是，現在它再度往下走。

湯森路透和密西根大學聯合發布的7月消費者信心指數初估值跌到66.5，低於6月的76，表現不如預期。代表消費者對未來和現在景氣的評估指數，也比6月低：消費者預期指數為60.6，低於6月的69.8，是2009年3月8以來最低；現況指數則跌至75.5，低於前月的85.6，是去年11月來最低。

此外，經濟研究聯合會（Conference Board）本周公布的7月消費者信心指數也延續6月跌勢，跌至50.4，低於6月的54.3。

問題在於，消費者信心下滑和BDI指數下跌，能不能預告有關支出和投資的訊息？我猜能，至少對我而言，這代表復甦有一些明顯的風險。英國和美國的消費者都擔心高失業率和所得下降。財政緊縮很可能進一步傷害信心。

危險在於這會帶來持續下滑的惡性循環。而且要小心那些喜歡經濟模型的經濟學家，他們可能告訴你這個跌勢早在預料之中，意義不大。

他們懂什麼？在這種環境下，常識才是王道。信心是關鍵。值得擔心的是我們尚未獲致足夠的進步。

（作者David G. Blanchflower曾任英格蘭銀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現在是達特茅斯學院和斯特林大學經濟學教授／編譯吳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