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朗的水彩素描,以及New York Times對他所作的打擊解剖分析.bmp

要在一個球季之內收集200支安打,真的是一項十分不簡單的任務,聽聽看幾位曾締造過單季200安球員的意見就知道了。

「我想那是棒球場上最難達成的紀錄之一,你整年至少要有500個以上的打數,才有機會締造200安,而且真的要打很多安打,你幾乎必須全勤出賽,保持健康,同時要整季不能有低潮,」太空人隊的塔哈達說。塔哈達曾於2002、04與06年球季,3度達成單季200安。

如今,有一位球員竟能9度寫下這項高難度殊榮,更可怕的是,連續9個球季。毫無疑問,「一朗障礙」將成為史上最難以突破的障礙之一。此外,若從大聯盟的歷史軌跡來看,也許,下一次出現有球員挑戰這項高難度障礙,要再等上100年。

現役球員中,只有7位球員的生涯擁有2個以上的200安球季。緊接在鈴木一朗之後的就是基特,生涯有6次,其次是遊騎兵隊的楊格,他從2003到07年球季曾連5季達成200安。

其中,多次與一朗交手的楊格,提到了自己的經驗談,楊格尤其敬佩一朗能在9月初就「再次」完成單季200安。

「能在9月才過沒多久就達成里程碑,實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楊格說。「也許我們已把一朗達成紀錄視為理所當然,但這真的是件非常不簡單的事,尤其當你快接近200支安打時,最後倒數的10支才是最困難的。」

「一朗能如此長久地保持高檔的狀況,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這是全大聯盟無人能及的。他有時也缺席了幾場比賽,但一回到場上,他能立刻進入高檔趕上進度。」

「重點是能保持平穩的表現,」生涯4度寫下單季200安的道奇隊外野手皮耶說。「而且我們談論的是連續9年保持如此高檔的平穩,所有人都知道打擊有多困難,然而他卻能夠年復一年達成這項成就。」

 

 

【聯合晚報╱特約記者吳意政/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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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與一朗  (詹偉雄)2005-08-11

他身著雪白球衣豋場,肩上的「Mariners」四脊星隊徽隱隱閃著夜光。和十年前初登日職打擊王的青澀相比,他蓄起了淺淺一層的鬍鬚,肩膀更厚實了。二○○四下半季他每一場的出賽,西雅圖Safeco球場閃起的鎂光燈,嘩啦啦地像是落下仲夏夜最迷茫的大雪。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了!」在北國的上越溫泉,紈袴子弟島村先後邂逅了兩個女人──堅持自我、對生命勇往直前的藝妓駒子,與照顧病重丈夫的淒美少婦葉子。駒子對愛情與生活的認真,讓島村深深地困惑:「一切終究是徒勞吧」,最終,他選擇了「近乎悲哀的美」之葉子,但就在島村要帶著葉子離開北國的前夜,她卻突然縱身於一場大火中而身亡。

 

小說《雪國》為川端康成奪得諾貝爾文學獎,日本人揣測島村就是川端自己的化身,因為小說就是他在越後湯澤的「高半旅館」以三年的時間寫成。但川端在開煤氣爐自殺前的晚年,卻淡淡地回應這證據確鑿的猜測:呵呵……,與其說我是島村,我更寧可相信自己是駒子哦…… 

 

當他面對洋基王建民的一記內角伸卡球,畫出一道射向右外野的絲綢般弧線、在十秒鐘之內滑向三壘壘包之際,我們可也是看到另一個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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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明治維新開啟的日本現代化,繼承了西歐的工業和科學,卻遺棄了另一個啟蒙的雙生兒──個人主義。有創造力的日本個人早早便了悟:在社會的集體意志下要實現自我,「一切都是徒勞吧!」,不如在某個地理邊陲,浪蕩於一種絕望的生活,「絕望」大概是唯一能撫慰主體的美學形式吧。「從今以後,除了日本的悲,日本的美,我不再歌唱任何東西了」,這種棄世的孤寂感,不只川端康成、太宰治帶來的文學如此,棒球也如此,但──自從他加入美國職棒後,日本的棒球、社會和文學,都微妙地展開了轉變……

 

○○一初登大聯盟,他便擊出自一九三年以來最多的單季242支安打,拿下美聯打擊王、盜壘王與例行賽MVP;去年十月,在雪花般落下的鎂光燈中,他再以262支安打改寫美職高懸八十四年的單季最多安打紀錄,也是連續四季都200安的第一人。他的打擊教練,生涯3319支安打的名人堂成員Paul Molitor說:不用對他設想防守策略,因為他可以將球打向任何一個他想要球兒飛去的地方。

 

是什麼心智,讓他時時都保持著地球上最會擊出安打的機率呢?「是打球的『型感』(form)吧,」他說,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在孤寂的內心世界追隨那「理想的身體」,他的妻子福島弓子回憶,睡夢中這個枕邊人可總是不停變換著各種姿勢,「因為任何的不平衡,他都要去矯正的啊!」當兩千年他爭取脫離歐力士加入大聯盟之時,全日本都張大眼睛──這個叛逆於球團、教練意旨的職人,真否闖出天地?跟著他轉戰美國大城小鄉的共同社記者小西敬三說:他和絕大部分日本人不一樣,他勇於實現自己的夢,但這並不意味著自私,「我喜歡這樣的態度,一年跟他一齊出賽162場球,一點都不疲累啊」。

 

待島村站穩了腳跟,抬頭望去,銀河好像嘩啦一聲,向他的心坎上傾瀉了下來已成為天上天使的川端,是否也在去年的西雅圖,為鈴木一朗破紀錄的詩意揮擊,留下一張鎂光紀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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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篇「三少四壯」,是在今年六月初出差於日本,在東京新宿王子深夜的第十八樓某個房間,喝著電梯口販賣機買來的可樂,花了一個半小時寫完。

 

當時截稿在即,想想寫誰好呢?看著窗外歌舞伎町雨中的燈火迷濛,我想起了Ichiro

 

1994年十月,我離開天下雜誌已經兩年,剛剛進入房地產廣告業「淘金」(後來證明此舉真是此生最大的浪費),因為一個案子要找一位日本建築師來設計(小坪數家屋,日本人是厲害的),所以來到東京。

 

和這位建築師就約在新宿王子四樓還是五樓的餐廳,還記得當時,為了化解初見面的生份,我主動聊起日本職棒,沒想到這位老兄對我提起的Kiyohara(清原和博)嗤之以鼻,他建議我看看歐力士隊一個叫「Ichiro」的新秀,在日職球衣背上都繡姓氏英文的彼時,鈴木一朗是第一個「搞怪」把名字缝到背上的人,「他應該會拿下打擊王吧,現在全日本的男人都看這小伙子,」他乾掉桌前一大杯Asahi Dry啤酒,留下不知怎麼接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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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bmp 

川端康成

那位日本建築師講起他的工作和家庭,也是這種淡淡的愁;或許,這也是他留意上少年一朗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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