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沃夫眼中悲慘了20年的日本經濟到底有沒有敗部復活的機會。日本仍是世界第2大經濟體,這個寶座恐怕到2010年就得讓出,不過日本從2次戰後的戰敗國,迅速利用韓戰與越戰的機會快速崛起,在全球仍具舉足輕重地位。
過去這一年來,日本政經情勢都出現了巨變。在政治上,日本由鳩山由紀夫與小澤一郎領導的民主黨在09年8月的日本眾議院選舉中,一舉囊括了308個席次,顛覆了從1955年起一直壟斷日本政壇的自民黨,鳩山也在09年9月13日就任日本首相。
民主黨執政後,一改過去美日同盟關係,日本開始傾中,小澤一郎15度出訪中國,已對過去60年的政治生態造成重大改變,日本的轉向為美、中僵局添加新變數。
而在經濟上,日本調整了20年的經濟,進入2010年似乎有舊疾加深的窘境。最近兩個事件衝擊日本很大,一是背負260億美元債務的日航(JAL)宣布破產。這家亞洲規模最大的航空公司,過去4年來有3年發生重大虧損。01年以來,日航已4度請求政府紓困,在3月結束的10年會計年度,日航又虧損632億日圓,目前淨值已跌到負7千億日圓。2月以來,日本政府與債權銀行談判陷入僵局,日航面臨清算的命運,在股票停牌前,股價跌到只剩一日圓。
日航破產將造成日本銀行業76億美元的損失,面對日航的破產衝擊,全日空航空最近股價從489日圓跌到218日圓,狀況也不是很好,從航空業可以看出日本經濟調整20年的困境。
另一個大衝擊是一直以來都是日本最驕傲的製造業之王──豐田汽車(TOYOTA),因為油門踏板與煞車系統失靈,在全球召回的車輛總數約9百萬輛。豐田召回的8款汽車連最新型的油電混合車Prius都包含在裡面。
單單在美國,豐田多款車型油門踏板出現瑕疵,已接獲124件Prius出車禍的報告,豐田面臨重大商譽的損失,豐田在10年2月4日的業績報告中,公布必須付出11.2億美元的保證維修費用,還有因為銷售下滑可能造成的損失8.95億美元。
豐田商譽大大受損,也造成元月在美國市場的銷售急跌16%,創下十年新低,而豐田的競爭者則趁機搶占市場,其中南韓現代汽車激增24%,日產上升16%,通用成長14%,福特竄升25%,反而成為受益者。
豐田汽車過去半個世紀就一直以卓越的生產線管理自豪,豐田的創辦人豐田喜一郎在1945年派兒子豐田英二到美國學習,豐田英二回國後即創立「豐田生產方式」(Toyota Production System,TPS),在60年代全球全面採用,TPS奉行精益製造(lean-manufacturing)率領日本製造業席捲全球,80年代豐田汽車成功打入美國市場,連麻省理工學院教授都率團前來考察。接著全美車廠都跟進「精益製造」的生產模式,TPS也隨著歐、美、日車廠到中國設廠,被中國工廠奉為圭臬。
沒想到這次煞車系統出了狀況,意外戳破豐田神話,豐田一直引以為傲的TPS系統未發揮把關的作用,主要關鍵是豐田的全球化策略及委外代工削弱了TPS的威力,也讓日本製造業面臨新的挑戰。
豐田危機處理失當,成了全球企業的反面教材,主要的關鍵在於日本企業缺乏下級向上級通報問題的機制,下屬也很少質問上級的能力與權力,加上企業傾向問題「內部解決」,使問題愈扯愈大。
從日航的破產,到豐田汽車的進退失據,都可看出沉淪了20年的日本仍然沒有找到新方向,那麼日本已停滯20年,美國也經歷了10年零成長,中國下一個十年仍大有可為,不過必須抱著如履薄冰的態度,誰的失誤愈少,才有進取壯大的機會。
台灣的處境也是如此,我們跟著日本走過20年的資產縮水衝擊,也面臨中國崛起被吸金20年的恐怖過去,也跟著美國科技奔馳了10年,進入2010年,台灣會是一個全新的格局,在美中僵局中,台灣必須迅速找到自己的定位與方向。
【2010/0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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