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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英辯論的核心爭議是:對於台灣來說,有無可能實現一個「沒有中國大陸的全球化」?

蔡英文主席說:民進黨的政策是「走向世界,跟隨世界走向中國」,國民黨的政策則是「透過中國走向世界」。馬英九總統回說:民進黨的全球化是「沒有中國大陸的全球化」。

不要只看到雙英的歧見,其實這段辯論卻點出了國、民兩黨的主要共識,那就是:台灣必須面對全球化,也無可避免與中國互動。這是雙英皆同意的共識,雙方的歧見只是在如何全球化及如何與中國互動。

然而,現在談全球化,沒有不談中國的;尤其以台灣與大陸的地緣及人文關係,更無可能排除中國大陸而談全球化。原因之一是中國已是世界市場及世界工廠,全世界談全球化皆不可能不處理與中國的互動關係;再者,台灣確實受到北京在政治上的牽制,更不可能在與中國敵對下,繞過中國而談全球化。馬總統說,當然不能把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但中國大陸卻是「最大的籃子」。

馬總統並未逼問蔡英文有何「替代方案」,似乎顧慮蔡備有奇招,唯恐引蛇出洞。等到蔡主席自己道出了若干「替代方案」,卻避過了綠色智囊所主張的「高關稅產業移至中國或東南亞設廠」等主張,顯然知道難登大雅之堂;而她所謂的「跟隨世界走向中國」,其實仍是過去「中轉間接通航」的思維模式,難謂是有效的「替代方案」;至於她所提出的經由WTO或APEC等機制逐項與美、日、歐盟、東協談判,則屬一廂情願、曠日費時,亦欠缺可行性與說服力。

雙方的另一重要共識是:台灣與中國大陸互動,有極高的政治風險。蔡主席幾度提及應有戰略及政治上的風險意識;馬總統則乾脆明白指出,北京的目標是「和平統一/一國兩制」,並強調他當然知道這種風險。既然雙英皆有風險意識,歧見在於因應風險的對策。蔡主席主張迴避、拖延,而馬總統則主張積極迎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就是說,馬蔡歧見只在政策觀點的異同,而不是「賣台」與否。

蔡主席說,台灣必須注意,不要促成一個「以中國為中心的東亞政治經濟架構」,此即蔡幾度強調的戰略與政治風險。這樣的觀點,是認為台灣應當對「阻止中國崛起」承當起國際角色;然而,一則「中國崛起」未必不利兩岸「和平發展」(比中國崩潰對台灣的威脅小),二則中國崛起難道應由台灣率先出頭阻擋,又難道是台灣阻擋得了的?蔡主席應知,過去十餘年李扁二任政府以「中國崩潰論」為治國憑藉,以致誤國至今日田地,如今難道要改以「阻擋中國崛起」為治國依據?

這場辯論會所創造的最重要的政治效應是,兩黨首度將兩岸議題作為一個「政策」來探討,而不在「傾中賣台」那樣的民粹語言中糾纏。其實,就台灣的艱困情勢而言,幾乎沒有一種「沒有風險的大陸政策」,如同也不會有一個「沒有中國大陸的全球化」;蔡指馬的冒進不是辦法,馬則說蔡的躲與拖何嘗是辦法?然而,馬蔡二人的政策觀點,蔡的防備,與馬的進取,誠多可以相互補充之處。如果不再將兩岸議題操作成「傾中賣台」那般的內部鬥爭,則台灣應當可以在「進取」與「防備」之間找到一條出路與活路。

但是,這場辯論恐怕未必能使社會對立趨於緩和,反而可能更趨尖銳。因為,民進黨認定這場辯論乃是一場台灣內部的政治鬥爭,而不是真正要為兩岸政策來凝聚認同及建立共識。特別是蔡英文昨日的表現不如預期,將使民進黨內掀起「說理有什麼用」的內鬥;為消化內鬥,自難免重新祭起「傾中賣台」的大旗,升高放大社會的對立與鬥爭。

其實,這場辯論對民進黨內部權力與路線鬥爭的影響,也許尚大於對藍綠角力的影響。原本想像,倘若蔡在辯論中表現優異,可能使黨內天王感受威脅;如今蔡的表現卻不如預期,對天王而言,則是重挫蔡英文的契機。立即發生的效應或許是,天王及獨派催迫蔡投入新北市長選舉以耗損其聲勢的動作可能升高,而蔡英文不願墜入陷阱的警覺心也相對加強。總括而言,蔡英文並未由這場辯論獲得政治紅利,反而在黨內失去了原本居高臨下的優勢;她昨天馬上主張再辯一次,顯現了她的失落感。

社會視聽的焦點如今集中在辯論雙方誰輸誰贏的問題,唯不論是馬贏蔡,或蔡贏馬,這畢竟只是一場兩個半小時的辯論而已;然而台灣的出路與生路問題,卻絕不止是一場雙英辯論的輸贏這麼簡單的事,而是整個台灣與兩岸新局及世界新局的一場嚴峻搏鬥,台灣在這場慘烈搏鬥中的輸贏,才是真正的輸贏。而台灣致勝的前提,是必須將無休無止的內鬥,轉為共同一致對外尋求出路與活路。

【2010/04/26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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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中國製造的一年
 
作者:Sara Bongiorni
出版社:早安財經
出版日期:2007年10月01日

 

從蝦子、牙膏、毛巾、輪胎到玩具,「中國製造」正在全世界引爆爭議。一度以超級低價搶攻世界的中國產品,如今讓無數消費者又是憤怒,又是焦慮。憤怒的,是中國不斷以超低價奪走其他國家基層勞工的工作權,焦慮的,是廉價產品背後糟糕的品管,所可能對你我健康所造成的危害。我們可不可以不要中國製造?假如生活中沒有中國製造,會是什麼模樣?我們會因此而被迫花更多錢,還是這壓根是不可能的任務?本書作者決定身體力行,啟動這無數人都想要做、卻遲遲沒有開始的行動!而這趟勇敢的行動,最後引領這家人、以及全世界,得以重新看待與思考中國製造的未來…

    《內容摘錄》

    從「中國製造」看世界改變的軌跡

    中國。

    人口超過十三億。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今日,它的經濟不再與世界其他地方隔絕。反倒是,若問及我們購買的物品打哪兒來,多數美國人想到的不是墨西哥、不是韓國、不是印度,而是中國。

    中國經濟蓬勃發展,已直接威脅到美國製造業者。挾著低工資與政府協助的優勢,儼如巨怪的中國製造業,吃掉了先前由美國和其他國家佔有的市場。

    但,起飛的中國經濟卻讓人們對這種不公平競爭產生了懷疑、恐懼,甚且憤怒。製造業中的中產階級工作機會大量移至海外時,還演變成重大的政治問題。

    中國「遠東巨獸」的形象雖根深柢固,但並不意味著真實狀況就跟大眾認知相符。所以,中國是否真如我們所認為的,是超級經濟動力火車?甚至,更重要的,沒有中國商品我們能不能過日子?這正是作者莎拉?邦喬妮在本書中提出的問題。

    那麼,中國的真實樣貌為何?經濟數據並不像新聞界要我們當真的那般清晰。一九八○年代初期,中國政府不再由中央控制經濟;一九九○年代,加速改革,開放市場,外國資金如潮水般湧入,帶動經濟快速起飛。二○○六年年底前,中國已成為全球前五大經濟體。根據另一個衡量基準「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中國排名僅次於美國,名列第二。

    在美國,我們以為中國製造的所有商品一出廠就立刻銷往美國,事實不然。二○○六年,中國銷往美國的各式商品總值達兩千九百億美元。比中國總產值的百分之十一還多。中國出口的東西,只有大概四分之一銷往美國。但這比例仍然很大,美國消費者成了中國經濟的重要推手。

    我們買的東西或許不盡然是中國產品,但它們的確佔了相當大的比重。美國從全世界進口的產品,總值超過兩兆兩千億美元,其中,約有百分之十五來自中國,這不是筆小數目。但相較於美國的經濟規模,這數目是不大——二○○六年,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超過十三兆兩千億美元,消費者支出則超過九兆兩千億美元。

    這樣看來,沒有買中國產品,我們應該也可以過得不錯?但事實不然,尤其對中下階層的家庭來說。雖然數據顯示,在我們從世界各地取得的產品或服務中,中國所扮演的角色雖然重要,但並非不可或缺。但對於要購買服飾和廉價製品的一般美國人來說,情況就不是這樣。美國所販售的許多產品,的確是「中國製造」。

    數據跟事實的落差,催生了本書。

    有沒有可能,一整年不買任何有「中國血統」的產品?「可以,」大多數的人可能會這麼說。但你得賣力、仔細地尋找,而且就算這麼做,仍可能失敗。許多物品含有中國製造的零件、成分,只是在他地組裝。大多數製造商不太在乎零件和成分最初是哪裡製造的,只在乎東西便宜且符合他們所需。競爭是王道,成本最低廉者則是主宰。

    本質上,《沒有中國製造的一年》是一本談論全球化現況的書。實際上,這本書甚至不全然只討論中國,而是道出了世界改變的軌跡,更重要的是,它還指出了世界經濟朝哪個方向邁進。幾乎所有人的生活水準,都因為能夠購買較低價的產品而獲得改善,不管這些產品產地是哪。我們的收入大為提升。藉由使用較低廉的產品做生意、以更低的價格製造更多的產品,省下的開銷成了做生意的額外資源。

    然而,對於身處競爭力不再的產業和公司的工作者來說,他們的飯碗已經不保。為了保住飯碗,他們會願意買少一點的東西因為它們售價較貴?答案是肯定的。但我們其他人並不想要多花錢,而且我們用鈔票表決。我們購買更便宜的產品,不管製造地是哪兒。而至少在目前,這類產品大多來自中國。

    因此,過著不用外國產品的日子或許是個選項,卻不甚切合實際。一九五○年代,「日本製造」令我們的製造業人心惶惶。今日,則是「中國製造」。在未來,擅場的可能是別的「○○製造」。

    喬 納洛夫(Joel Naroff)

    納洛夫經濟顧問公司總裁暨首席分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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