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建都千年見證了越南從共產立國到擁抱資本主義的蛻變，但今日的河內卻卡在傳統與未來之間，而越南人在追逐現代化的同時也懷念起昔日的農村人情味。
■As the city's modernization picks up pace, it seems, the pace of nostalgia accelerates with it.
10月10日星期天，正當台灣人觀賞國慶閱兵大典時，位在不遠處的越南也進行著同樣盛大的遊行活動，因為這天是首都河內建都一千年紀念。
回首這一千年來，越南先後經歷獨立戰爭與越戰，一路從民不聊生的貧窮國家躍升為平均每年經濟成長率超過7％的東南亞新星。
為了慶祝這個里程碑，越南政府重金打造的慶典規模可想而知。一名河內政府官員透露，建都千年的慶祝活動粗估花費1,500萬美元，還不包含遊行表演及數月來重大建築物翻新的工程費用。
10日當天超過3萬名士兵及表演隊伍演出了越南史上最盛大的遊行活動，且河內市中心隨處可見民眾的歡呼聲。一名在舊城區兜售愛國圖案貼紙的20歲大學生阮蒂蕊（音譯）高喊：「資本主義萬歲！」但她身後的郵政總局仍高掛越南共產革命家胡志明的肖像，並寫著「效法胡志明的典範生活、奮戰、工作並努力學習」的精神標語。
共產與資本的矛盾情結
這樣矛盾的情緒與河內今日徘徊在共產和資本主義之間的過渡身分相互呼應。越戰結束至今35年內，越南社會與共產黨都改頭換面，使越南得以走出失敗的教條式共產經濟，進而接納資本主義。
然而，經濟鬆綁是一回事，共產黨至今仍然握有絕對的政治控制力，尤其是在明年1月舉行的人民代表大會前夕，越南政府更是會嚴加打壓社會言論。
撇開政治與經濟之間的矛盾情結，1980年代中期開放門戶的越南，如今已造就世界銀行口中「最驚人的開發中國家成功故事」。在河內超過600萬人口當中已有大批富豪崛起，且在投資客炒作下也出現不少全球最昂貴的房地產，但許多越南人面對這片榮景卻感到諷刺。
越南作家傅帝豪（音譯）於社論中表示：「我不斷自問這一千年到底成就了什麼？全國上下佈滿慶祝旗幟，但人民仍舊為貧窮所苦，且政治腐敗及其他社會問題續存。」
多數越南人 仍陷貧困
1993年至2009年間，越南貧民占總人口比例從58％降至11％，政府打擊貧窮的努力備受國際肯定，但整體而言越南人依舊窮困，多數人年收入約1,000美元。
河內酒吧經營者阮奇德（音譯）也表示：「河內集道教、儒家、共產、資本於一身，但是一切結合後什麼也不是。」暗示越南在快速發展中逐漸迷失方向，而都市現代化也帶來交通擁擠、環境汙染等負面問題。
河內政府為了保存舊城區風貌，長久以來限制市中心過度開發，卻造成市內道路面積不足、交通癱瘓。旅居越南的澳籍都市規劃師威爾森（Lawrie Wilson）表示，以河內的都市規模來講，道路應占都市面積的15％，但實際比重卻只有5％。
倘若交通景象能反映一國國情，那麼河內街上人車爭道的混亂場面或許也反映出國內的衝突情緒。
河內建都千年的遊行隊伍中參雜了多位歷經越戰倖存的老兵，其中一名80歲退役軍人傅崇端（音譯）慶幸自己見證越南走過戰爭的歷史，但也坦言自己不時想念昔日貧窮卻富有人情味的農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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