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看世界─白髮復興 / 高齡 82 歲的聯準會前主席 Paul Volcker【林佳萱2010年02月18日】－✍ 碧琴司の →ße

The Sages: Warren Buffett, George Soros, Paul Volcker, and the Maelstrom of Markets

最近美國人特別敬老尊賢：高齡 82 歲的聯準會前主席 Paul Volcker、80 歲的傳奇股神 Warren Buffett、80 歲的量子基金投資教父 George Soros，不約而同再次贏得大眾目光—他們被視為「年齡」和「經驗」的化身，帶著珍貴價值—美國亟待他們拯救。

英國《衛報（Guardian）》報導，現在年輕、天資聰敏、才智非凡已經不管用了。因為這場 1930 年代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美國慘遭政治破滅、徹悟和經濟困頓所折磨，群眾轉而求助於頭髮斑白的將領，那些用歲月、智慧與經驗換來勳章的耆老。

證據一：從歐巴馬總統重用 82 歲聯準會前主席 Paul Volcker 宣揚改革美國金融業的重大理念可以發現，歐巴馬已對年輕又恣意的經濟專家感到相當疲倦。當然，此舉跌碎一地國會諸公的眼鏡。

(Paul Volcker: The Making of a Financial Legend)

證據二：在金融圈，極少數挺過信貸崩潰還屹立不搖的贏家包括傳奇投資者 Warren Buffett 和 George Soros，他們兩人今年 8 月都將歡慶八十大壽，但仍有充沛的能力進出股市血戰沙場，並且對投資大眾發表曖昧的大師觀點。

證據三：投資銀行 Lazard Brothers 日前宣布人事任命，該公司前任總經理、一代銀行家 Felix Rohatyn 即將重回公司擔任董事長兼執行長 Kenneth M. Jacobs 的特別顧問。這位 81 歲的長者被尊稱為「回任的傳奇」—肩負著引領公司走出信貸危機的重責大任。

證據四：高齡 78 歲的媒體大亨 Rupert Murdoch 已經決定豁出一切，完全違逆網路世代的「免費」文化，做出震撼整個媒體界的決定：今年夏天前旗下新聞網站全部開始收費。誰比他更有膽識？

困局中的智慧資本

根據美國老年人理事會（National Council on Ageing）副會長 Tom Endres 表示，「當危機來臨，整個國家就回過頭來尋找所謂『智慧』和『經驗』資本，這就是老年人。」當生存條件進入非常艱困的時期，老年人反而受到重視。

「這正好與年輕人的特質—藝術、創造力—相對應。老年人更務實，他們有能力解決複雜而前途未明的問題。老人家所依靠的正是經驗法則，無法清楚敘述的智慧。」

美國傳奇三叟

在這波時運中，最戲劇性「翻身」的當屬聯準會前主席 Paul Volcker。他是個說話直言不諱的幕後操盤手，擔任總統顧問的經歷遠可回溯至 1970 年代尼克森總統時期，但他真正出名是 1980 年代，當時他帶領美國聯準會頑強對抗通膨巨獸。

有一說認為，他當年「政治不正確」的主張使他長期遭到權力核心邊緣化，因為 1980 年代出任聯準會主席時，Paul Volcker 倡言嚴加規範金融市場，與當時主張市場自由競爭的雷根政府捍格不入，以致官位不保，遭到對資本市場採取自由放任態度的繼任者取代。

這位「長人」（Paul Volcker身高約 200 公分）在過了 20 年後，偶而也會給歐巴馬提出建言，但現在突然成了關鍵金融改革（取締華爾街風險交易）的總工程師。

Paul Volcker 成功擺脫在白宮的政敵如經濟顧問 Larry Summers，博得歐巴馬總統相當明顯的盛讚，總統甚至將新的金融規範稱為「Volcker rule」；當然，這位身材修長的老將看來也是推銷金改最坦率的人。

儘管老人家也得出席國會接受質詢並捍衛改革，但 Paul Volcker 卻因「高齡」而獲益（以往「老邁」只會是政治人物的負擔）：就算是最張牙舞爪的國會參議員，對 Paul Volcker 仍是恭敬有加。

田納西州共黨參議員 Bob Corker 經常是國會好鬥份子，他表示：「很少有政策公布之後這麼快舉行聽證會，這顯示議員多麼敬重他—當年的抗通膨戰士。」

Paul Volcker 也完全善用了自身優勢。他對中年國會議員指出，如果不制裁「大到不能倒」的銀行，下一場金融危機也將無可避免。他用倚老賣老的口吻說：「我可能活不到那個時候，無法親眼看危機。但我的鬼魂會跑回來，縈繞在你們四周。」

若 Paul Volcker 博得了尊重，那 Warren Buffett 大概是吸引一大票美國民間富翁的吹捧諂媚。每年 Warren Buffett麾下投資公司Berkshire Hathaway Inc.在奧馬哈舉辦股東會，都成為投資界年度盛事，因為慕名而來的「信眾」一年比一年多：2009 年 5 月有超過 3.5 萬人齊聚奧馬哈，都是想聆聽股神進行一天的股東會問答。

當 General Electric 和 Goldman Sachs 面臨華爾街信心危機時，都選擇向股神 Warren Buffett 求助，而只要這些公司的股東名冊上有老股神之名，恐慌就迅速獲得安撫。Warren Buffett 的觀點很輕易就可攻上頭版新聞，從特定商業併購案到美國稅率，甚至歐巴馬政府的銀行特別稅法案，Warren Buffett 只要願意開口，眾人無不搶聽。

身為「股神」，Warren Buffett 經常是頭髮蓬亂、臉龐佈滿歲月痕跡，但這位老先生卻有個讓人傻眼的嗜好：愛講有色笑話。他曾說：「人根本無法將錢永遠留在身邊，大概就像人不可能儲存『性趣』以供老年使用一樣。」

而前面兩位，再加上投機大腕 George Soros，就完成了美國作家 Charles Morris 近來於書中所取的「三叟」稱號。George Soros 最廣為流傳的事跡，莫過於 1992 年「黑色星期三」藉由匯率操縱整垮英格蘭銀行，海撈一筆，他「全球最有名避險基金經理人」的頭銜也是由此而來。現在，他更站在全球銀行監管合作調整的最前線，不時發出經濟預言（例如在全球經濟論壇上發言預警「黃金可能變成下個資產泡沫」）。

作家 Charles Morris 認為，Paul Volcker、Warren Buffett、和 George Soros 都比大多數人經歷過更多個景氣循環，因此他們更能維持鎮定。「他們能瞭解過量是怎麼一回事，以及隨之而來的崩潰。他們都預見危機即將發生，因為過去曾經也是這樣。老人家活了這麼久，並且一直以來都聰明選邊站。」

當然，不是什麼仗都可以讓這支白髮部隊來處理。年輕敏捷、懂科技作戰的部隊幾乎支配了一線的政治活動，在英國或在美國皆然。美國上一次由 70 歲代的總統執政已是雷根在任時期，現在不管是倫敦唐寧街或美國白宮，主人幾乎都比以往紀錄更年輕，他們嫻熟於分秒必爭的媒體生態，知道形象比什麼都重要，他們懂得創造「名言錦句」以供電視放送。

就算是從整體經濟來看，年齡歧視仍舊蔓延不衰。根據美國退休者協會的資料顯示，經濟衰退有不均衡的作用效果：年紀大的工作者失業率較高，年齡超過 45 歲時失業機率為 55%、超過 55 歲後失業機會更高達 65%。而且與年輕人相比，越接近退休年齡，勞工就越難／越需花費更長時間來尋找下一份工作。

不過協會出版社的編輯主任 Hugh Delehanty 表示，隨著戰後嬰兒潮逐漸老去，這樣的態度正在改變。明年，出生於 1946 年至 1964 年的 780 萬名美國人當中，開始有第一批邁入 65 歲，聽披頭四音樂、目睹越戰的世代即將更瞭解什麼是「老」。

Hugh Delehanty 主張「成熟」能完成某些外交和解決某些問題，他說：「這些人逐年變老，他們會瞭解到力量在人生的下一個階段還能夠逐步成熟。他們組織人合作、揉合觀點、取得平衡、綜觀全局的能力會越來越純熟，這隨著 50 歲、60 歲、70 遂將一路累積下去。」

老年人在生命較往後的時光仍可和年輕人一樣「自我意識旺盛」，但老年人卻能夠不只為野心、為下一場選舉、為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而奮鬥。

「像 Paul Volcker 這種人可以坦率直說心裡的想法，因為他沒什麼東西可以失去。他並不是也不需要尋求一個『大位』，因此他可以帶著絕對正直且坦率的態度，基於多年經驗做事。」

英美「白髮復興」

美國總統歐巴馬支持 Paul Volcker 的銀行金改提案，這引燃了白宮政治核心和華爾街金融圈的騷動，因為 Paul Volcker 已經高齡 82 歲，他 1987 年就從美國聯準會退休，交棒給葛林斯班、退出領導核心，但現在居然又重獲重視，位居要津。

類似的情況在英國也存在，日前才過世的前英格蘭央行總裁 Lord Richardson 最後活了 94 歲，他 1983 年自央行總裁大位退休，但無論判斷或經驗累積，一直被人視為珍貴的活資產。Lord Richardson 退休多年後，還被 Morgan Stanley International 和英國最重要的智庫網羅。

這些耆老已經展現出「老人」某些不凡的風采：來自智慧和經驗的果實，而且看來這些一度被忽視的價值又回到眾人眼前。知名學者 JK Galbraith 在 4 年前以 97 歲高齡過世，他一直被人們所敬重與景仰，儘管不是所有人都全然欣賞他，但一度鄙棄他的當代經濟學家近年來又重新開始尊敬這位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