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蘭花.jpg 

完美的她猶如走在鋼索上、天真的她一直想要相信、熱情的她則誓言守住俄皇時代的最後一個秘密……她們就像這枚精雕細琢的蘭花胸鑽,炫麗奪目,讓人迷失。你永遠不知道你看到的是她們的哪一面……

當薩尼亞被發現醉得不省人事地躺在公寓外時,手中拿著一把槍,身旁躺著一具屍體──八卦記者艾爾瓊!看似簡單不過的案子,檢察官波瓦金卻認為此案疑雲重重,甚至還牽扯上極為珍貴的蘭花胸鑽的尋寶風波。正當他抽絲剝繭之際,竟然發現每個被八卦記者招惹過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是有著完美形象卻外遇的女主播?被拍到醜態而被迫離職的高階警官?還是懷抱明星夢卻被八卦新聞二次傷害的女學生?而引發殺機的蘭花胸鑽究竟下落何方?

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所相信的是謊言還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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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庭院裡又一陣爆竹聲起,遠處的震天價響在腦中形成微弱的迴響。薩尼亞在夢中驚叫。他作了個恐怖的夢,似乎自己懸掛在老式電梯井中,手指緊緊抓著灰色的鐵絲網,幾乎快支撐不住。鐵絲割開肌膚,雙手淌血。腳下一片漆黑,頂上的電梯正在逐漸滑落。他小時候經常作這個惡夢,尤其當他生病發高燒時。

電梯像個黝黑的龐然巨物,自上方緩緩蓋下,越靠越近。幸運的是,此時悅耳的鬧鐘鈴聲響起,薩尼亞終於得以張開沉重無比的眼皮。

起初他只見到眼前斑點飛舞,忽明忽暗,視線模糊。他集中目光,眼前景物卻依舊朦朧不清,宛如透過一面骯髒的玻璃向外望。他眨眨眼,用手肘撐起身體,發現自己躺在十分堅硬、寒冷的表面上。原本奮力擺脫沉重的夢魘時,他以為自己躺在自家床上,這才發現是躺在汙穢的磁磚地上。

「娜塔莎……」他開口呼喚妻子,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口乾舌燥,舌頭幾乎要黏住上顎。

悅耳的鈴聲還沒停止。薩尼亞微微起身,四下張望,這才終於意會到,他根本不是躺在家裡,而是位於某個陌生的住家門口,身上穿著濕透的羊皮外套,手機在內側口袋響個不停。

「薩尼亞,你在哪裡?」他聽見妻子的聲音,感到稍稍安心。

「不知道。」他據實回答。「等等,先讓我看清楚我在哪裡。」

起身時,他不得不用一隻手撐著潮濕的地面,手掌一滑,甩到某種冰冷的鐵製品,那東西在地上滑行一陣,撞上牆,發出一聲悶響,薩尼亞再度側身摔倒。他不但幾乎目不視物,還頭暈目眩。

「娜塔莎,我不舒服。」

「你喝醉了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不知道。」

「快半夜三點了。趕快叫一部計程車,立刻回家!」

「我站不起來,什麼都看不見。」

他聽見身旁有股沉悶的轟隆聲。根據聲音判斷,薩尼亞猜到有人按了電梯。不久,響起狗兒的狂吠聲。吠叫很快轉為焦慮的哀號,狗兒似乎受到驚嚇,同時間,傳來女人的尖叫,電梯門吵鬧地關上。

「噢,老天哪!救命啊!來人啊!唉呀,我的媽呀,好多血啊!」

「薩尼亞,有人在尖叫。」娜塔莎朝聽筒呼了一口氣。「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狗兒沒有停止哀號與吠叫,狗主人沒再出聲,可以聽見她帶著狗兒急速沿著樓梯而上,等不及電梯門再度開啟。

近處有開鎖的聲音。一個威嚴的男性聲音說道:「怎麼回事?」

薩尼亞再次試圖起身,卻感到更加暈眩,喉頭一陣痙攣,忍不住張口吐了出來。他切斷手機通話,又再度失去意識。薩尼亞至今仍無法理解,他究竟是陷入重度昏迷,還是深沉的睡眠?他之所以甦醒,是因為有人粗魯地抓住他的雙肘,拉他起身。

「喂、喂,醒醒。你身上有證件嗎?」

「他根本喝到不省人事,醉得跟頭豬一樣。呸,還吐得滿身都是,連搜身都覺得噁心……」

「你瞧,他打扮很時髦,還有手機。」

是搶匪!渾沌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聽起來,不會少於三個人,他們要把我拖到哪裡去?

他迫使自己睜開雙眼,視力幾乎已經恢復。起初,他看見警察的上半身制服,接著是張年輕光滑的臉龐。

「成了。大尉1,他醒了。」

薩尼亞疑惑地左顧右盼。大門很陌生,卻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他想起自己以前來過這裡。

「我認識這個人。」他耳邊有個年長的女性聲音小聲說道。「是七○年生的薩尼亞。他曾經兩次出言威脅我兒子,一次在電話上,一次在我們家裡。」

薩尼亞回過頭,立刻認出說話的女人。一件破舊的長袍套在睡衣上頭,油膩膩的灰髮編成兩條細細的辮子。

「晚安,依蓮娜。」薩尼亞困惑地說道,發現她神色有異,不僅蒼白,而且幾近鐵青。

「殺人凶手。」她咕噥著回答,幾乎沒有掀動嘴唇。「都是為了錢,為了該死的美元……你會遭到報應!」她微微一晃,雙眼翻白,嘴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嘶啞。有人扶住她,一位身穿綠色連身工作服的人出現,衣服上印著「救護」兩個偌大的紅字。

「等等,依蓮娜,發生什麼事?」薩尼亞趕忙吞了口水,他擔心自己又壓抑不住反胃。警察將他拖到街上,在明亮的街燈下逗留了幾分鐘。兩位醫護人員從大門抬出一具擔架。

「你認識這個人嗎?」警察指著屍體,很快地問道。

「不認識。」薩尼亞悄聲說完,撇過頭。他無法凝視那張太陽穴上有個平整大窟窿的臉孔,窟窿邊緣鑲著一圈黑色彈藥痕跡。

「看仔細!」警察命令他。「這是你的傑作。你肯定認得這個人。怎麼樣?!」

「艾爾瓊.普契科。」薩尼亞回答,勉強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好小子。」警察讚許地點點頭。「這個東西你認得嗎?」

紙袋裡裝著一把槍。薩尼亞無法否認,因為那是他剛到手的六輪發「華瑟」手槍。槍枝是他今年夏天一時得了失心瘋,從某個滑頭手上買來的。想也知道,槍枝沒有執照。即使如此,薩尼亞還是特地請人在槍柄上刻下自己姓名的縮寫「SA」。

【文、圖節錄自圓神出版《厄夜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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