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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位在東非的國家中,近20年間也不曾有過一個能有效控管國家的政府。這種現象被視為是一種警告,就如同其他亡國的國家一般。與國際蓋達恐怖組織(Al-Qaeda)有勾結的「伊斯蘭組織青年黨(Al-Shabab)」不斷地想爭奪首都控制權,而聯合國支持現任總統阿邁德(Sheikh Sharif Sheikh Ahmed)的生命則不斷受到威脅。索馬利亞,這裡可能正是全星球上最糟糕的地方。

德國《明鏡週刊》報導,索馬利亞首都摩加迪休(Mogadishu)的商人們正在銷售衝鋒槍(Kalashnikovs)的子彈,平均每顆子彈只要37美分。這個價格比幾個星期前至少下降了一半,原因可能是城裡已經擁有足夠的彈藥。Mukhtar Ainashe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於是他駕駛著越野車迅速離去。

Ainashe是一個知識份子,他常常會讀些美國哲學故事如梭羅或愛默生,他在挪威唸書,其後進入華盛頓的世界銀行工作。他在美國擁有一名溫柔的妻子與兩名年幼、可愛的孩子,他喜歡收藏名錶,事實上,Ainashe跟這場非洲最骯髒的戰爭一點就搭不上線。

但現在,他正開著車子行經這遍無情的地勢,前方道路上佈滿了手榴彈遺留的痕跡,越野車滑行通過碎石,車軸製造出吵雜聲音,兩旁道路上都是佈滿彈孔的房子廢墟,房子在陽光下閃耀就有如沙漠中的動物白骨一般。

一刻也不能停駛

在典型的索馬利亞卡車上,都能看到一項特別的「技術」-將機關槍安裝在車身上,透過後視鏡中還能看到它隨著癲坡的道路上下搖晃。這是人工駕駛的政府武器,也是Ainashe唯一的保命符。然而,Ainashe的駕駛速度可不能因此鬆懈,一但他將速度放慢,這將只會使他成為伊斯蘭主義者槍下的犧牲者,因為任何在這條路上停下的人,都會踏上死亡之路。

越野車穿越了中央環島,經過已成廢墟的議會大廈,最後停在一座小山的車道上。

在破舊不堪的入口周圍,設置了好幾把機關槍,Ainashe巧妙地駕駛著越野車穿越了狹窄的小巷,通過檢查站與設置在四周的路障,最終他來到位在山丘最高處的堡壘閘口。 

他聽到了來自政府軍的槍聲,每天都有人被殺死。政府軍的任務是保護圍牆內的五棟建築。然而他們的敵人還距離不到一公里遠,政府軍隨時都被監視著,並有著被射擊的可能。

「歡迎來到索馬利亞山莊(Villa Somalia)」Ainashe說。

完美的地獄

堡壘建立的日期必須追溯至義大利殖民統治時期,Ainashe是其中一個被現任總統阿邁德信賴的夥伴之一。阿邁德是索馬利亞山莊的主人,也是世界上最不像國家元首的人。一年多以前,他的老敵人們-聯合國,使他成為這個國家的總統,而他的老朋友們-青年黨,卻派出戰鬥機,每天在他的堡壘附近盤旋,就是為了要殺他。

阿邁德是位伊斯蘭人亦是位伊斯蘭法學者,但現在他卻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奮鬥著,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像Ainashe這樣來自西方的索馬利亞人。他目標要創造出一個團結的國家,但現在他只能透過狹窄的縫隙中觀察這遍領土。

在不久之前,美國情報人員還試圖用空襲的方式狙擊他,但現在美國政府每天晚上都會從軍艦派遣無人駕駛的偵察機巡視,有時也會派送一噸又一噸的彈藥,以保護他的生命安危。美國國務卿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曾表示,阿邁德是索馬利亞與全球世界「最大的希望」。

近20年的內戰創造了完美的地獄,沒有哪個國家比索馬利亞失敗的更徹底。西方國家試圖在索馬力亞扶植的政府,卻不斷遭到青年黨與叛軍組織「伊斯蘭黨(Hizbul Islam)」的全力阻撓與攻擊,這對阿富汗、葉門和蘇丹等國家無疑是一種警示。

最糟糕的是,這個地獄之門顯然還沒有關閉。當青年黨與蓋達組織合作訓練恐部份子時,索馬利亞海盜也沒忘了攻擊西方船隻。一旦他們的軍隊佔領了索馬利亞山莊,並導致阿邁德死亡後,全球恐怖活動又將能獲得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阿拉真主的工具

阿邁德擁有一張柔軟、感性的臉,他正坐在桌前安靜的學習,看起來就像是小男孩偷坐上父親的位置一般。一對金屬鑲邊的眼鏡棲息在其鼻子上,他今年雖然已經45歲,但看起來卻比實際年紀更年輕。

Ainashe打從心底相信這個人。他說,這位總統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戰,作為一名虔誠的穆斯林教徒,Ainashe認為自己僅僅是阿拉真主的一個工具而已。一旦阿拉真主有其他的計畫,Ainashe將會毫不遲疑地驅除阿邁德甚至是殺了他。

阿邁德在去年夏天將Ainashe帶到索馬利亞,Ainashe在華盛頓的上司與妻子都認為他根本就瘋了。儘管如此,這個銀行家現在還是在這裡。作為一個總統的幕僚,他們正試著替這個國家建立一個政府。

Ainashe說,他希望能替索馬利亞有所貢獻,而現在正是個機會。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在美國搭乘水上摩拖車享受人生,而是選擇在這個戰亂之地聽著機關槍掃射的聲音。

Ainashe今年已經40歲了,身為一個獲得政治庇護的索馬利亞人,他在挪威和美國已經取得他想要的一切,現在他認為,是時候該起身戰鬥了。

即使耳邊不斷傳來轟隆隆的砲彈聲,當阿邁德輕聲地開始講話時,他的臉一如往常素淨,他的身體仍然屹立不搖。他說,在他的國家裡,已經有夠多人喜歡引起騷動,因此不差他一個。

「我們對世界的存在,比對索馬利亞還重要。為了你們自己,你們必須幫助我。」阿邁德說。

在1991年,由Maxamed Faarax Caydiid領導的反政府武裝推翻了前獨裁領導者Mohamed Siad Barre,並於同年2月改回國名為「索馬利亞共和國」。緊接著,其他派系與叛軍組織相繼加入權力角逐,同年6月爆發長期內戰,此後,該國進入無政府狀態,各派系開始絞盡腦汁地撕裂對方。

毫無意義的內戰

擁有強大力量的軍閥趕走了聯合國派駐在此的外國軍隊,其中包括美國人與德國人,但卻沒有人強大到足以統一索馬利亞。這些自衛隊摧毀了他們的國家與首都,造成部落間的混亂,並展開一場毫無意義的內戰。

在2003年,其中一個部落為了製造並購買武器,從首都綁架了一名12歲的男孩,藉以向其父母要求贖款,這在當時並不少見。然而那位男孩的宗教老師剛好是阿邁德。阿邁德說,他們動員了整座城市,找出綁票者的所在地,並強迫他們釋放了孩子。

綁架行為在伊斯蘭教法中是違法的,阿邁德因此產生建立伊斯蘭教法院的念頭。事實上,要成立一個法院需要很多的幫手,而Sheikh Sharif很幸運地找到了他們:一群拿著槍桿子的年輕男子。伊斯蘭教法院很快的如雨後春筍般地在鄉村與城市中冒出,阿邁德說,這是因為人們已經受夠了殺戮。

有越來越多人加入阿邁德的法院,然後他們聯合組建了伊斯蘭法院聯盟。年輕的志願者稱他們自己為「伊斯蘭組織青年黨(Al-Shabab)」或「新世代」。

殘酷的懲罰

2006年6月,阿邁德的聯盟規模茁壯強大,在幾週之內,由他領導的青年黨瞬間攻佔了首都與南部區域。突然之間,那位寡言少語的宗教老師控制了索馬利亞最重要的區域。有些人認為,他其實只是其他伊斯蘭教徒的傀儡,但這些細節並不重要,因為他們堅信,阿邁德的統治將不會長久。

靠著平靜與秩序性的伊斯蘭教法,過往頻繁的海盜與綁架案,相繼被阿邁德的法院用殘酷懲罰成功制止。更重要的是,自911後就被美國獵殺的蓋達組織成員也來到了新索馬利亞。美國外交官表示,他們曾強烈要求阿邁德趕走這些恐怖份子,但此舉可能會造成其聯盟的破碎。

因此,阿邁德什麼也沒有做,但這也成為他最大的錯誤。有一次,他甚至與三名蓋達組織成員一同穿越沙漠,美國政府不斷地派人監視他們,並已經計畫好要展開空襲行動,不過這個計畫最終還是被叫停,很顯然華盛頓內的掌權人士希望能保護阿邁德。

在阿邁德獲勝僅六個月後,獲得美國撐腰的衣索比亞擊敗了阿邁德的軍閥聯盟,並控制了首都摩加迪休,這是美國近年來在外交政策上所做的最大錯誤之一。

青年黨開始對衣索比亞人發動遊擊攻擊。阿邁德手下的一名夥伴建立了叛軍組織:伊斯蘭黨(Hizbul Islam)。阿邁德自己卻往肯亞的方向逃跑。

脆弱的聯盟

在2008年時,聯合國在吉布地(Djibouti)舉行和平會談,這是一段長期又艱難談判,阿邁德面無表情地說︰「這是我生命中壓力最大的日子,就連被衣索比亞襲擊都比不上。」

衣索比亞人最終決定退出索馬利亞首都,留下一個虛弱的過渡政府。2009年初,阿邁德替這個脆弱的政府注入新血,他找來了支援他的聯盟幹部與伊斯蘭教教徒,同時也在索馬利亞總統選舉中獲勝。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現在索馬利亞的政府組織中,有多達39名內閣成員皆來自阿邁德的聯盟,包括觀光部長與國會議員。儘管國會根本就不存在,且阿邁德所能控制的軍隊也不超過首都16個地區中的6個,但每個人都盡了一份力,這也是索馬利亞山莊最重要的資產。

現在阿邁德之所以躲在首都的老別墅也許正是因為其策略:一個審慎、不可同日而語的策略。此舉將可讓索馬利亞的伊斯蘭教徒視他為一份子;也可讓美國與聯合國官員認為他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再來,他的人民也可以相信他將成為一位現代化的穆斯林民主人士。

然而阿邁德的老朋友們卻開始對他產生質疑。當阿邁德去年抵達首都的那一天起,青年黨與伊斯蘭黨便開始對他們的前領導人發動攻擊。

若沒有非洲聯盟(African Union Mission in Somalia;AMISOM)的5000名士兵,阿邁德的索馬利亞山莊可能很快就會被攻破。

操控天命

阿邁德現正計畫要動用政府軍將叛軍驅逐出首都地區,然而,部份索馬利亞山莊內的憤世嫉俗者卻嘲笑地將其行為稱之為「妄想操控天命」。雖然總統掌握有近9000名士兵,但他真正能依靠的不如這個數字。

許多政府兵擅離部隊,因為在索馬利亞山莊中既沒有指揮官也沒有營房,甚至往往還拿不到薪水。當有些士兵正為了國家與敵軍廝殺時,有些士兵則悄悄將武器變賣給敵人。

新士兵正在肯亞與烏干達接受美國與歐盟的訓練幫助,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真能有抵達首都的一天,而他們是否又能為正義的一方而戰。與此同時,阿邁德的政府軍與伊斯蘭教派武裝份子的勢力大致上仍可稱做勢均力敵。雖然非洲聯盟站在阿邁德這方,卻也不能替其奪回他的國家。

沒有人能在這一僵局中贏得勝利,流血衝突只會繼續下去。醫生與官員估計,在這場首都爭奪戰中,每個月都將有約1000人會因而身亡,而且大多數是平民,包括老人、婦女與孩童,都將捲入這場是非之戰。

亂世中的天堂

拜訪首都境內的Madina醫院,才能了解到陷入僵局的真正涵義。那是由一棟美麗卻又簡陋的建築,高大的樹叢為其提供了樹蔭。即使已經處在樹蔭下,但溫度仍舊高達攝氏35度。

該院的主任醫生Mohammed Yusuf Hassan拿起一張胸部X光片,開始不斷尋找藏在肋骨後方的子彈。他是位強壯高大的人,但是當他放下了手中的X光片後,卻看起來快要病倒一般。Hassan今年已經51歲了,但其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老了15歲,顯然他真的已經筋疲力盡了。

Hassan說,他不該談論這些犯下暴行的人。無論是阿邁德、青年黨,或是蓋達組織的所作所為都與他無關。

該醫院還沒變成廢墟的原因很簡單,這家醫院是首都所有醫院中唯一的中立地帶。Hassan與其他8個外科醫生對待平民與士兵都一視同仁,留著鬍子的青年黨成員在病床上呻吟,一旁躺著竟是奄奄一息的政府兵。

Hassan說︰「我們不會問任何問題,也不想知道我們治療的是什麼人。」每個人都需要他與他的醫院,所以沒有人會攻擊這裡。

戰爭沒有終點

「所有的一切都糟透了,我們索馬利亞人遭遇了極大的創傷,無論是心理、精神,或是肉體,你隨時都可能會死掉,我們就像被踩在腳下的螞蟻一般,隨時都可能被遺忘。」Hassan說。

然後他談到卡在人體內的子彈,「在多數情況下,子彈若能留在體內會比較好。原因是,子彈就算停留在體內,人體也不會有任何感覺或發生任何事,但是,在心寧上,這將會把人逼瘋,中彈者會變得煩躁不安,他沒有辦法忘記子彈的存在。然後他寧願讓我們將健康的組織切開,取出子彈。同樣的,人們對於戰爭所引發的痛苦也深深刻畫在體內。」Hassan語重心長的說著。

Hassan指出,這一世代的人們在戰爭中長大,他們將永遠不會遺忘這樣的日子,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痛苦沒有終點。

他在其醫院設置了兩間手術室,一間是給已被感染的病人使用,另一間則是給沒有被感染的病人使用。如果沒有進行這些隔離措施,將會有更多人死於敗血癥。

一位斷了腿的年輕人痛苦地在手術台上扭動,他們將一個碎布塞進他的嘴裡,讓他不要再尖叫。另一位名叫Shuaib 的10歲小孩正躺在隔壁房間裡,他在踢足球的時候被槍射擊到肚子。

在其中一個手術台上,醫生從一名男子的膝蓋取出一枚子彈,並將它放在金屬碗中,在他的膝蓋裡可能還有另一顆子彈。Hassan在同樣的人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進行手術,然而許多人最終還是踏上死亡道路。

Hassan說︰「有時候我會想像我們只是在維修槍枝,這些槍能重複使用到它們真正壞掉。我們永遠不知道今天拯救的人,明天是否會對著孩童開槍。」

外科醫生的短缺

每逢重大戰役之後,Hassan和他的夥伴們一次可以接納300名患者。他們有足夠的藥物,甚至是x光機,感謝慷慨的國際紅十字會和紅新月會(Red Crescent)。然而,還有一個不得忽視的嚴重問題,就是外科醫生嚴重短缺。

去年12月,一名炸彈自殺攻擊者,將醫學系畢業生當作攻擊目標,他襲擊了有18名醫科畢業生出席的榮譽醫生培訓儀式,同時與會的還有4名阿邁德的部長們。

在Madina醫院的每一天,Hassan都必須為無數個因戰爭受傷的人們進行治療或手術。他正準備要替一名23歲的女子進行截肢手術,她設法在麻醉生效後說出她的名字:Fatma Erden Mursal。她壓抑著,並訴說她已經懷孕四個月了-當然是在砲彈擊中她發生之前。

當她盯著自己身上的繃帶,表情看起來很茫然。也許,間接地,她也將是那場醫學系畢業生攻擊中的受害者之一:在沒有足夠醫師可替她治療的狀況下,她的傷口可能會受到感染,但其他人也可能比她早死,Hassan每天都必須做出要先救誰的殘酷決定。

在另一個手術台上躺著一名只有10個月大的嬰兒,一顆子彈卡在他的右上方頭骨,可是這裡沒有人對腦部手術有相關足夠的瞭解,所以他們也無能為力。

兩名穿著綠色長袍的外國人站在手術室外呼吸新鮮空氣,其中一個說:這個小孩必須立即出國醫治。他看向遠方,最後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要怎麼將戰爭中受害的嬰兒帶到國外?沒有人知道。

這兩個外科醫師是來自Baghdad的伊拉克人,卡達(Qatar)政府因為其豐富經驗而聘僱了他們,於是他們在十個月前被派駐在此。往後的10個月間,他們從沒有離開過醫院,部份原因是因為他們經手的手術不曾間斷,另一部份原因恐怕是因為他們不想死在外面。若沒有這兩個伊拉克醫生的幫助,Hassan的醫院將只會有七個人。

死神無所不在

在首都摩加迪休,遇上死神的方式有數百種。有可能是一個會爆炸的毛驢車﹔有可能從天而降的砲彈,也有可能是遇上了狙擊手的子彈。有時候,死亡就如同那18名醫學系學生所遭遇一般,炸彈客偽裝成全身包滿面紗的女人,但藏在衣服底下的,卻是致命的炸彈。

這是蓋達組織在該國的新攻擊方式。然而,但最常見的死亡方式還是青年黨風格:青少年絕望地拿著比他體型還大的槍枝瘋狂掃射,像Sherif Abdullah這樣的12歲男孩,已經是青年黨中的老將。

他和另外一名男孩在幾個星期前逃離了青年黨,現在他和其他逃兵都睡在索馬利亞山莊旁一棟非洲聯盟用來當作砲台的建築裡。這些建築每隔幾分鐘都會因為部隊的爆炸事件而搖晃,其中得了瘧疾的一個男孩躺在墊子上,其他人則因為恐懼而生病。

只要有槍,就沒人能傷害我

除了他的臉上看起來很冷靜外,Sherif Abdullah就跟一般小男孩沒什麼不同。這是他的故事:他的老師將學生們聚集在一輛巴士上,據說是要帶著他們出遊,但是巴士卻把他們帶至距離首都35公里外的一個青年黨訓練營。在那裡,有人教他們如何拆卸槍枝,如何將突擊步槍重新組合,又該如何在戰場中找到最有利的掩護位置。

青年黨給了Sherif Abdullah一枝摺疊式的短版俄制衝鋒槍,因為長版衝鋒槍會把他絆倒。然而就算是短版的衝鋒槍對他來說依舊「很重」。他說︰「我總是要小心不要摔倒。」

青年黨的領導人試圖將他安置在無法逃跑的地方,有一次,他們的部隊要攻打伊斯蘭黨,此舉讓他非常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們要攻擊同是伊斯蘭教徒的人?然而,他還是照著他所被教導的,對著伊斯蘭黨游擊隊開槍。

有時候,他會在晚上想起他的母親,但他堅持,他一點也不害怕。「他們告訴我,只要我有槍,就沒人能傷害我。我所要做的就是,拿著槍到每一個需要戰鬥的地方。」他說。

他到底是肇事者還是受害者?

鎖在地下室

Ismail Khalif Abdullah住在政府軍隊旁邊的一個前沿陣地,他今年18歲,他清楚地了解到青年黨對於招募戰士的壓力戰術。青年黨成員曾想吸收他跟他的朋友加入,但被他拒絕了。後來,青年黨想要使用他房子內的一個房間,他再度拒絕了。沒有多久,青年黨帶著一夥成員回到他家,並高聲大喊,他是個偷了手機的賊。

他們將他鎖進房子的地下室,好幾天都不給他食物與水。他不記得這種日子持續了多久,但他永遠不會忘記在去年六月,他們讓他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他們逮捕了住在附近的人們,雖然他感到身體不適,然而在明亮的陽光下,他依舊辨認出些許熟識的舊面孔。

一位青年軍的成員宣布,根據可蘭經條規,他與其他男孩必須因為偷竊而受罰。他們將這些男孩扔在地上,然後一名男子走向他們,手中拿著一把鋸齒大刀。

他們僅能做的就是殺了我

男子的腳步停在Ismail旁,他提起刀,舉起Ismail的右手,男孩因而昏了過去。Ismail說,這或許就是為什麼青年黨成員讓他們餓肚子的原因吧,因為他失去了意識,同時也失去了他的右手與左腳-標準的青年黨式懲罰。

「我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恐懼,最糟也不過就把我殺了,我一點也不在乎。」他說。

Mukhtar Ainashe站在索馬利亞山莊的陽台上,望著這曾經迷人的首都。這並不是個沉思的好地方,他隨時都有可能在這裡被槍殺。

Ainashe應該要感到害怕,但他並沒有。也許,也許他已經對一切都感到麻木了。

鉅亨網鄧凱心  2010-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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