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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部好看卻錯亂的警匪動作電影,台中現實版的「角頭槍殺案之密室警察與治安風暴」,儘管片中主配角演出賣力,場景變化多端,劇情詭譎波折,但終究邏輯欠通,甚至影評都混淆了重點。整個事件所引爆的複雜效應,關鍵其實不在治安,而在警紀;尤其是拚政治的疑雲和口水,蓋過了拚治安的專業與努力!

     這部魔幻寫實的電影,始於一場疑似黑道恩怨的血腥槍殺,很快地,因為案發現場的密室中竟有四名官警,而使@情急轉直下,完全失控,激生爆點,牽引出更多的角色與揣測。觀眾第一個不解的是,為什麼出現要胡志強辭職的聲浪?台中的治安一向不佳,身為現任市長,胡志強當然責無旁貸,但就單一且剛發生的刑案而言,就事論事,斷無因此就要一位民選市長下台的道理!而且從頭至尾的案情,胡都被蒙在鼓裡,還得咬牙吞下苦水,天天善後;更何況,市警局長在行政體制上雖歸市長管轄,但實質上並非由市長選擇任命,而是一條鞭式的由警政體系統轄派任。

     如果真要依權責究辦,這個槍殺案所衍生的警紀風暴,除了市警局長應負首責,往上也應是警政體系甚至內政部長;如今卻讓也是「受害人」的市長扛責超過比例原則,足見因年底五都選舉所引發的政治亂象之烈。換個角度想,如果沒有後來發現的密室警官內幕,純就該案的地緣人脈等性質,破案其實並不太難,此案之破屆時反而是功勞一件,而非目前之糾纏不清,各受內傷。

     如今風暴已擴大認知為台中治安之大亂,進而恐影響胡志強的年底選情,但其實未必公允。其一,治安是一種民意觀感,既不等於警方發布的數據,且受媒體的報導影響較大,但台灣治安形象不差,整體治安也被民調認同係受政經大環境影響,警方對刑案的偵防破獲能力,畢竟是處理末端,只要特定大案破解有成,加上媒體報導,很快又能翻轉印象。其二,治安最大的威脅在於對一般人不確定的侵害,例如詐騙與毒品的肆虐,又如之前屏東早班火車的隨機性侵、台北一○一的貴婦在白晝停車場遭搶案,這些都遠比台中角頭槍殺案針對特定人來得更可怕。

     這次真正的癥結其實是在警紀與政治。台中市警局的調查報告顯然已無公信力,而胡木源為何要隱匿警官在現場的內情?這是警界處理內部弊端的行規?還是另有隱情?監視影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警政署長王卓鈞和胡志強之間的互動、想法和說法,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而讓外界有所聯想、甚至大作文章?如果連胡志強這樣的國民黨人氣王,都得承受如此的怨氣與委屈,那是體制必須檢討還是政治風氣出了問題?

     為了辦案的實務,沒有人會認為警方和黑道之間必須完全不相往來,也沒有人會認為警察和黑道泡茶就是黑白掛鉤,但如果除了泡茶還有其他,又當如何?黑白之間或有灰色地帶,但遇上是非正邪之分時,黑白就應絕無混淆,這是警察的宿命,也是正義的考驗。翁奇楠槍殺案必然可破,也終會被很快遺忘,但警紀的重整、拚治安的專業與決心,更應該超越拚政治的口水與亂象。

 

  • 2010-06-08
  • 中國時報
  • 【張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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